《上李邕》鉴赏

　　大鹏是李白诗赋中常常借以自况的【de】意【yì】象，它【tā】既是自由【yóu】的象征【zhēng】，又是惊世骇俗的理想和【hé】志【zhì】趣的【de】象【xiàng】征。开元十三【sān】年（725年），青年李白出蜀漫游，在江陵【líng】遇见名道士司马承祯，司马称李白“有【yǒu】仙风道骨焉，可与神【shén】游八极之【zhī】表”，李白当即作《大鹏遇希【xī】有鸟赋【fù】并序》（后改为《大鹏【péng】赋》），自【zì】比为庄子《逍遥游》中的大鹏鸟【niǎo】。李白诗中还【hái】有一首《临路【lù】歌》：“大鹏【péng】飞兮振八裔，中天摧兮力【lì】不济。余风激【jī】兮万世【shì】，游扶桑【sāng】兮【xī】挂石【shí】袂。后人得之传此，仲尼亡【wáng】兮谁为出涕？”据唐李华《故翰林学士李君墓志【zhì】铭序》云，李白“赋《临【lín】终歌》而【ér】卒”。后人【rén】认为可【kě】能就是这【zhè】首《临路歌》，“路”或为“终【zhōng】”之误【wù】写【xiě】。可见李白终生引大鹏自喻之【zhī】意【yì】。按此诗【shī】语气直率不谦，故【gù】前人有疑非李白之作者【zhě】，亦有信为李【lǐ】白之作而辨之者【zhě】。参詹锳主编《李【lǐ】白【bái】全集【jí】校注汇释集评【píng】》此诗题解【jiě】。

　　前四句中李白以大鹏自比。大鹏是《庄子·逍遥游【yóu】》中的神鸟，传说这只神鸟其大“不【bú】知其几千里也”，“其翼若垂天之【zhī】云【yún】”，翅膀【bǎng】拍下水就是三千里【lǐ】，扶摇【yáo】直上，可高达九万里【lǐ】。大鹏鸟是庄子哲学中自【zì】由的【de】象征，理想的【de】图腾。李白年轻时胸怀【huái】大志，非常自【zì】负【fù】，又深【shēn】受道家哲【zhé】学的影响，心中【zhōng】充满【mǎn】了浪漫的【de】幻【huàn】想和宏【hóng】伟的抱负。这只大鹏即使【shǐ】不借助风的力【lì】量【liàng】，以它的翅膀一搧，也能将沧【cāng】溟【míng】之水【shuǐ】一簸而干，这里极力夸【kuā】张大鹏的神力【lì】。在这前四句诗中，诗人寥寥数笔，就【jiù】勾划【huá】出一个力簸沧海的大【dà】鹏形象——也是年【nián】轻诗人自【zì】己的【de】形【xíng】象【xiàng】。

　　诗【shī】的后四【sì】句，是对李【lǐ】邕怠慢态度的回答：“世人”指当时【shí】的【de】凡夫【fū】俗子，显然也包【bāo】括李邕在内，因为【wéi】此【cǐ】诗是直接给【gěi】李邕【yōng】的【de】，所以措词较为婉【wǎn】转，表【biǎo】面上【shàng】只【zhī】是指斥“世人”。“殊调”指不同凡【fán】响的言论。李白的宏大抱负，常常不被【bèi】世人所理解，被当【dāng】做“大言”来耻笑。李【lǐ】白显然没有【yǒu】料到，李邕这样的名【míng】人竟与凡【fán】夫俗子一【yī】般见识，于【yú】是，就【jiù】抬【tái】出圣人【rén】识【shí】拔后生的故事反【fǎn】唇相【xiàng】讥。《论语·子罕》中说【shuō】：“子【zǐ】曰：“后生可畏。焉【yān】知来者之不【bú】如【rú】今也？”这两句意为孔老【lǎo】夫子尚且觉【jiào】得后生可畏，你李邕难道比圣人还要【yào】高明？男子汉大丈夫千万不可轻视年轻人呀！后两句对李邕【yōng】既是【shì】揄揶，又是讽刺，也是对李邕轻慢【màn】态度的回【huí】敬，态度相【xiàng】当桀骜，显示出少【shǎo】年【nián】锐气。

　　李邕在开【kāi】元【yuán】初年是一【yī】位名闻海内的大名士，史载李邕“素负美【měi】名，……人间素有声称，后进不识，京【jīng】洛【luò】阡陌聚观，以为古【gǔ】人。或传眉目有【yǒu】异，衣【yī】冠望风，寻访门巷。”对于这样一【yī】位名士【shì】，李【lǐ】白【bái】竟敢指名直【zhí】斥与【yǔ】之抗礼【lǐ】，足见青年李白的气识【shí】和胆量。“不屈【qū】己【jǐ】、不干人”笑傲权贵，平【píng】交王侯，正是李太白【bái】的真正本色。